从“按揭”说到“揭”与“借”

苏 杰

粤语“按揭”，义为“抵押贷款”。该词如何说解?李荣先生《说“按揭”》一文(载《方言》
1999年1期)讨论了两种观点，其中姚德怀先生的说法，李荣先生表示同意。姚氏认为：“很多
人觉得‘按’字容易明白，因为粤语单用一个‘按’字即有‘抵押’的意思，而‘揭’字则颇
费解……《汉语大词典》卷六‘揭’字第9义为‘借债’，引姚雪垠《长夜》二八自注：‘揭
高利贷叫做揭债、揭借，简称“揭”。’同卷也有‘揭借’条，意为‘借贷’。这样看来，
‘按揭’意为‘抵押’也不难理解了。”这基本上把“按揭”一词解说清楚了。这里想指出的
是，《汉语大词典》将“揭”解作“借贷”并不十分准确，姚雪垠先生以为“揭”乃“揭借”
之简称，也值得商榷，“揭”与“借”实有重要区别。
《汉语大词典》释“揭”为“借债”，引《歧路灯》文为例。
《歧路灯》乃清·李绿园所撰，我们从中再引几段，问题自可了然。第三十回。那王经千见绍
闻这样肥厚之家来揭银，便是遇着财神爷爷，开口便道：“如数奉上。”还说了几句：“只算
借的，这样相厚，提利钱二字做什么。”一面笑着，却伸开揭票。第四八回。王经千……便道：
“余下一千四百五十两，既不现成，这样一个厚交，弟岂肯过为逼勒，情愿将原约撤回，另立
一纸借券，只求改日如数见赐。”谭绍闻听说改揭为借，心中早有八分喜欢……。”
从上不难看出，“揭”指有息借贷，“借”指无息借贷。而“揭借”则指借贷，包括两种情况。

(苏 杰  上海复旦大学南区1楼1031室  200437)